咕咕小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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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日的阳光

伊万死了,因为酒驾。
  他带我去参加朋友的郊外野营派对,喝了很多酒。可他执意要自己开车,我没能拦住他。他开的飞快,我在后面叫着慢点慢点,我仿佛可以听到风把车子刮出一道道伤痕的“刷刷”声。可他根本不理会我,虽然这条路少有人经过,但山路曲折,在一个转弯处,悲剧还是发生了。他没有把住方向盘,车飞快笔直的冲向前方,把坚硬的护栏撞得扭曲变形。最终翻滚坠入山沟,他的脑袋撞在一块石头上,在他的身边绽开了猩红的花,而我被埋没在废墟之下。我凭仅剩的一点气力和求生的本能向外移动。我的胳膊上净是些大大小小的伤口,有些甚至皮肉外翻,不断渗血。尘土落到伤口,里是钻心的疼。我的胳膊肘撑在坚石乱物上不断划出新的伤口。
  “呃啊!”
  我忍不住喊出声,叫喊是我此刻能想到减轻痛苦的唯一办法。我自诩是个坚强的姑娘,除了出生那会儿和家里养的大猫死掉的时候红了眼眶以外,我真的记不起来还因为什么哭过。而现在我只觉得鼻子一酸,眼泪掉在地上,张大嘴巴无声的呻吟。不知是不是因为压在我身上的压力实在太大,我的双腿一点知觉也没有。
  不行了...眼前的景色模糊后面的事情已经不在记忆内了。再次醒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,浑身剧痛。我注意到在床沿趴着一个人,是个来自立陶宛的年轻人,是哥哥的朋友。床头柜上放着我最喜欢的蜂蜜黑面包。
  “娜塔小姐,你醒了?”
  他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,我回过头看着他。他的双眼布满血丝,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,大概是因为照顾我的原因。“托里斯,哥哥他在哪儿?哪个房间?”残存的记忆留在伊万倒在远处的景象,我深吸一口气,甩头。听到我的问句他起身给我倒水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,把水杯塞到我手里后,目光躲闪,看向周围的开口。
  “伊万先生在...就在你旁边的房间里。”
  我当时并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无力,我对哥哥没事儿感到欣喜与庆幸。
  “扶我去看他,好吗?”
  我真的太急切看到他的脸了,一把抓住托里斯的手。
  “娜塔小姐...我得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。”
  当他这么说时,我的第一反应是哥哥出了什么问题,于是我把他的手抓得更紧。
  “呃...你以后可能不能走路了。伊万先生有冬妮娅小姐照顾,所以没事的。”
  说完,他用余光偷偷观察我的表情。说真的,我没有我想的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。哥哥,没事就好,我弯弯嘴角。
  “辛苦了,托里斯先生。”
  在我放开他手的一瞬间,他又重新握住我的手,我眉头轻皱,开口问他做什么。他坚定的目光盯的我有些发怵,他抿了抿嘴唇说。
  “娜塔小姐,请和我交往吧,我愿意一直照顾你。”
  托里斯深息一口气,双手热乎乎的有些颤抖,他脸颊通红。汗珠挂在鬓角,他突然的举动着实吓了我一跳,甚至没有想起抽回自己的手,他见我没有反应,叹了口气,失望的垂下头。
  “果然还是不行吗?”
  当他这么做时,我都记不清楚原因是什么,竟然答应了他。在他欣喜又轻柔的抱住我之后,我才发觉自己做了多么一件愚蠢了错误的事情。
 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是在托里斯的陪伴下度过的。他有时会给我带些面包,当我追问伏特加的时候,他又会不厌其烦的像劝小孩子一样劝我,然后塞给我一杯果汁。但我知道他乘我睡着时悄悄买了一些放在柜子里。他有时会让我坐在轮椅上陪我出去走走,住院部外面有一大片草坪,一些穿着病服的人在草坪上晒太阳。他就推着我顺着小路慢慢的走,边走边讲一些我没有听过的有趣故事,它就如同一缕阳光,融化了严寒。但每当我提出去看望哥哥,他总会遮遮掩掩的岔开话题,我隐约在心底疼起不好的预感。
  我问出了这个问题在我离开哥哥的第43天。他像往常一样推我出去晒太阳,像往常一样讲着故事,他讲到一半儿,我突然打住他。
  “托里斯  ,哥哥是不是死了?”
  我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。在被欺骗了那么久之后,我也渐渐意识到了这点。我面无表情和得知自己再也无法走路的时候一样,平静的可怕。
  “对不起”
  他抱住我,他整个人都在颤抖。像犯了错的孩子求得原谅。这次我推开了他。
  “我累了,带我回去。托里斯。”
  我的太阳穴胀得发疼。我渴望休息。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,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,他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,我也没有。
  把我送回病床后,他向我眨眨眼睛,他的眼角红了。
  “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些什么,我保证。我们应该面向未来,不是吗?”
  他说出这句话时,我感到了真切的愤怒,不光是因为他隐瞒了我应该知道的这些事情,还有最重要的原因,他想让我忘掉哥哥。(或许他不是这个意思,但是我对此愤怒至极。)于是我说
  “滚出去,托里斯。拜托了,行行好,滚出去!”
  他垂着头出去了,还带上了门。听到脚步声渐渐消失,我抬起头看向门口,大声喊。
  “祝你好运,先生!”
  我的眼角又湿润了,我拉开柜子,取出他藏在那儿的伏特加。拧开瓶子不顾一切的往嘴里灌。放在平时,托里斯一滴酒也不让我碰,他会拦住,然后给我喝他鲜榨的果汁。
  我喝空了两三个瓶子后,冬妮娅进来了。他她握着手机,气喘吁吁,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焦虑。冬妮娅平时是不管我的,但我成了病患,她就开始操心了。可我已经来不及把酒藏起来了。我尴尬得把手中还剩一半的伏特加放在桌面上。
  “冬妮娅,你怎么来了?”
  奇怪的是她没有出声劝诫我。调整好呼吸,她说。
  “托里斯给我打了电话,他...”
  我猛地打断她。我和托里斯刚吵完架,现在提他简直是火上浇油。
  “好姐姐,能别提他吗?”
  我抓起刚放下的酒瓶,当着她的面给自己灌酒。我是想要她阻止我的,借机扯开话题。出乎意料,她站在那儿看着我,一言不发,看的我头皮发麻有些心慌。当我再去拧下一瓶的时候,她终于开口了。
  “你喝酒吧,这次没人会拦你了。你知道这件事不怪他,他是为了你好。托里斯刚刚给我打电话,说他有要紧的事要出去,让我来照顾你?他还想说什么,但我听到电话那头“澎”的一声,他就不说话了。然后我听到有人大声喊‘天,他死了’。然后是一片杂乱的交谈声,最后电话被人挂断了。他和我讲话时一直在喘粗气,你知道他是这么着急做什么吗?今天是你的生日,他去给你拿蛋糕。”
  
  
  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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